Search This Blog

Saturday, January 8, 2011

三毛的传奇与三毛文学 陈宪文

三毛寫作甚早,年輕時即曾在《現代文學》、《皇冠》、《中央副刊》、《人間副刊》、《幼獅文藝》等發表文章。但真正踏上寫作之路,應該是一九七四年與荷西在西屬撒哈拉沙漠結婚後,寫下一系列「沙漠故事」才算開始。

三毛的《撒哈拉的故事》(註:此為舊版《三毛全集》書名,收入新版《三毛典藏》系列《撒哈拉歲月》中)是中文世界裡,首次以神秘的撒哈拉沙漠為背景的作品,對於長期蟄居在台灣島國的人,無異開啟了寬闊的視野,加上她的文筆幽默生動,內容豐富有趣,從第一篇〈沙漠中的飯店〉發表之後,即造成轟動,後來更掀起了巨浪般的「三毛旋風」。

一九七九年十月至十二月,《讀者文摘》在澳洲、印度、法國、瑞士、西班牙、葡萄牙、墨西哥、南非、瑞典等國以十五種語言刊出三毛的〈一個中國女孩在沙漠中的故事〉;日本筑摩書房也於一九九一年三月出版《撒哈拉的故事》翻譯本。另外,個別篇章也有英文、越南文、法文、捷克文等譯文相繼出現,可見三毛作品在國際間也有一定的分量。

大家提到三毛,想到的可能都是她寫的撒哈拉沙漠故事的系列文章,其實三毛一生的作品,包括小說、散文、雜文、隨筆、書信、遊記等有十八本,翻譯四種,有聲書三冊,歌詞錄音帶三捲,電影劇本一部。體裁多樣,篇數繁多,顯現她的創作力不僅旺盛,且觀照範圍遼闊。

在三毛過世二十年,三毛全集作品重新編纂出版之際,我們回顧三毛作品,重讀三毛作品,可以以文學的角度、文學的樂趣來閱讀、來發現,則三毛作品中優秀的文學特性將能處處顯現,如對人的關懷與巧妙的文學技巧。

我們看《撒哈拉歲月》裡,三毛寫〈沙巴軍曹〉的人性光輝:一位西班牙軍曹,因為弟弟在西班牙軍人被撒哈拉威人大屠殺的慘案中死了,仇恨啃咬了十六年的人,卻在一群撒哈拉威孩子誤觸爆裂物、面臨最危急的時候,用自己的生命撲向死亡,去換取他一向視作仇人的撒哈拉威孩子的性命。

又如〈啞奴〉,三毛不惜筆墨,細細寫黑人淪為奴隸的悲劇,寫其善良、聰明、能幹、愛家愛人,對於身處這樣環境下的卑微人物,三毛流露了高度的同情,也寫出了悲憤的人道抗議。

再如〈哭泣的駱駝〉,書寫西屬撒哈拉原住民──撒哈拉威人爭取獨立的努力與困境,呈現其命運的無奈、情愛的可貴,著實令人泫然!

而在中南美洲旅行時,她對市井小民的記述尤多,感嘆更深,哀傷更巨。當進入貧富差距大、人民生活困苦的國家,她的哀感是「青鳥不到的地方」;當她在教堂前面看到:一位中年男人、白髮老娘、二十歲左右的青年、十幾歲的妹妹,都用膝蓋在地上向教堂爬行,慢慢移動,全家人的膝蓋都已磨爛了,只是為了虔誠地要去祈求上天的奇蹟。

「看著他們的血跡沾過的石頭廣場,我的眼淚迸了出來,終於跑了幾步,用袖子壓住了眼睛。坐在一個石階上,哽不成聲。」

凡此,均見三毛為人,富同情心,具悲憫之情,對於苦痛之人、執著之人,常在關懷之中,她與人同生共活、喜樂相隨、悲苦與共。

三毛作品的佳妙處,當然不只特異的題材內容,不只流露的寬闊胸懷,還有她巧妙的寫作技巧。

我們看她的敘述能力、描寫功夫,都是讓人讀來,愛不釋手的原因。就以三毛自己很喜歡的《撒哈拉歲月‧荒山之夜》為例,這篇文章寫三毛與荷西到沙漠尋寶,荷西出了意外,陷入沼澤中,三毛憑著機智與勇氣救出荷西。其文學技巧高妙處,約略言之,即有如下數端:

一、伏筆照應:

三毛把荷西從泥沼中救出來的東西「長布帶子」,是因為她穿了「拖到腳的連身裙」,才能將「長裙割成長布帶子」;荷西上岸後免於凍死,是因三毛出門時「順手拿了一個皮酒壺」。當後面出現這些情節,看到這些東西時,我們才恍然大悟,為什麼前面作者要描寫穿的衣服及順手抓起的東西?這種「草蛇灰線」的技巧,三毛作品中,唾手可得。

二、氣氛鋪陳:

當三毛與荷西的車子一進入沙漠,兩人的談話一再出現「死」字、「鬼」字,如:「上次幾個嬉皮怎麼死的?」、「死寂的大地像一個巨人一般躺在那裡,它是猙獰而又凶惡的。」、「我在想,總有一天我們會死在這片荒原裡」、「鬼要來打牆了。心裡不知怎的覺得不對勁」。

成功的營造氣氛,不僅讓讀者有身歷其境的感覺,也是作品成功的要件。

三、高潮迭起:

三毛善於說故事,故事的精彩則奠基於「高潮迭起」。〈荒山之夜〉即是這樣的作品,高潮與低潮不斷的湧現:三毛數度找到救星,卻把自己陷入險境;荷西數度陷入死亡絕境,卻又次次絕處逢生。情節緊扣,讓人目不暇給,喘不過氣。

三毛作品除了「千里伏線」、「氣氛鋪陳」、「高潮起伏」等技巧之外,還有一項「情景交融」,運用得更好更妙,像:

〈娃娃新娘〉,出嫁時的景象:「遼闊的沙漠被染成一片血色的紅」,象徵即將面臨的婚姻暴力。

〈荒山之夜〉,荷西陷在泥沼裏,「沉落的太陽像獨眼怪人的大紅眼睛,正要閉上了」,平添蠻荒詭異的色彩。

〈哭泣的駱駝〉,三毛眼見美麗純潔的沙伊達被凌辱致死,無力救援,「只聽見屠宰房裡駱駝嘶叫的悲鳴越來越響,越來越高,整個天空,漸漸充滿了駱駝們哭泣的巨大的迴聲」,以強烈的聽覺意象取代情感的濃烈表達。

三毛這些「以景襯情」的描寫,處處可見可感,如:

一、寫喜:

「漫漫的黃沙,無邊而龐大的天空下,只有我們兩個渺小的身影在走著,四周寂寥得很,沙漠,在這個時候真是美麗極了。」

這是〈結婚記〉兩人走路去結婚的畫面,廣角鏡頭下的兩個渺小身影,襯出廣大的天地,世界是兩人的。此時的愉快心情,完全不必說。筆觸只寫沙漠「美麗極了」,正是內心美麗極了的「境由心生」,同時也是「以景襯情」的寫法。

二、寫愛:

〈愛的尋求〉,「燈亮了,一群一群的飛蟲馬上撲過來,牠們繞著光不停的打轉,好似這個光是牠們活著唯一認定的東西。」

三、寫驚:

〈哭泣的駱駝〉,當三毛知道沙伊達是游擊隊首領的妻子時,那種震驚,「黃昏的第一陣涼風,將我吹拂得抖了一下。」

四、寫懼:

(三毛聽完西班牙軍隊被集體屠殺的恐怖事件後)「天已經暗下來了,風突然厲裂的吹拂過來,夾著嗚嗚的哭聲,椰子樹搖擺著,帳篷的支柱也吱吱的叫起來。」

五、寫悲:

〈哭泣的駱駝〉,(三毛想到她的朋友撒哈拉威游擊隊長被殺的事件)「打開臨街的木板窗,窗外的沙漠,竟像冰天雪地裡無人世界般的寒冷孤寂。突然看見這沒有預期的淒涼景致,我吃了一驚,癡癡的凝望著這渺渺茫茫的無情天地,忘了身在何處。」

六、寫哀:

〈哭泣的駱駝〉,沙伊達被殺的地方是殺駱駝的屠宰房。「風,在這一帶一向是厲冽的,即使是白天來亦使人覺得陰森不樂,現在近黃昏的尾聲了,夕陽只拉著一條淡色的尾巴在地平線上弱弱的照著。」

三毛傳奇,一直是許多人津津樂道和念念不忘的。在三毛去世之後,兩岸也出現了不少三毛相關的傳記,足見她的魅力和影響歷久不衰,甚至於近年來,學院中亦陸續有以三毛為題的研究論文出爐,三毛作品的文學價值漸受重視,此刻回思?弦〈百合的傳說〉中說過的話:「紀念三毛最好的方式,還是去研究她的作品。」、「研究她特殊的寫作風格和美學品質,研究她強烈的藝術個性和內在生命力,才是了解三毛、詮釋三毛最重要的途徑。」相信,新的《三毛典藏》出版,帶給大家的正是這樣的方向與契機!

在我們家中,「三毛」並不存在。

爸爸媽媽和大姐從小就稱呼她為「妹妹(ㄇˇㄟ ㄇˊㄟ)」;兩個弟弟喊她「小姐姐」;在姪輩的心中,她是一個稀奇古怪但是很好玩的「小姑」。

「三毛」這個名字從民國六十三年開始在《聯合報》出現,那些甚至連「三毛」的家人都沒經歷過的撒哈拉沙漠生活,讓我們的「妹妹」、「小姐姐」、「小姑」頓時成了大家的「三毛」;但即使在她被廣大讀者接受後的七十年代,家中仍然沒有「三毛」這個稱呼,大家一切如常,仍然是「妹妹」、「小姐姐」。儘管父母親實在以這個女兒為榮,但家人在外從來不會主動表示「三毛」是我的誰。記憶中,母親偶爾會在書店一邊翻閱女兒的書,一邊以讀者的身分問店家:「三毛的書好不好賣啊?」每當答案是肯定的,她總會開心的抿嘴而笑,再私下買兩三本三毛的書,自我捧場。父親則是有一次獨自偷偷搭火車,南下聽女兒在高雄文化中心的演講,到會場時發現早已滿座,不得其門而入,於是就和數千人一起坐在館外,透過擴音器聽女兒的聲音,結束後再帶著喜悅默默的搭火車回台北。

父親還會做一件事,就是幫女兒整理信件。當時小姐姐在文壇上似乎相當火熱,各地讀者雪片般的信件每月均有數百封。一開始,三毛總是一一親自閱讀,但到後來讀者來信實在太多,對身體不好的三毛成為極大的負擔;不回,則辜負了支持她的讀者的美意,一一回信,簡直不可能。於是父親就利用其律師工作之餘,每天花三四小時幫小姐姐拆信、閱讀、整理、分類、貼標籤,再寫上註記,標明哪些是要回的、哪些是收藏的。十多年來甘之如飴,這是父親用行動表示對女兒的愛護。而這十幾大箱讀者的厚愛與信中藏著的喜怒悲歡,已在小姐姐葬禮中全部火化讓她帶走。

「三毛」是她的光圈,但在我們看來,那些名聲對她而言似乎都無所謂。她的內在一直是陳平,一個誠實做自己、總是帶著點童趣的靈魂。她走過很多地方,積累了很多豐富的經歷,但也因為這些經歷、辛苦和離合,她的靈魂非常漂泊。對三毛的好朋友們、三毛的讀者,和身為三毛家人的我們來說,我們各自或許都看到了、理解了、感受了某一個面向的三毛,但又沒有人能真正看透全部的她。因此我們各自保有對她不同的記憶,用各自的方式想念她。這些記憶或許看似瑣碎,但是對我們來說,是家人間最平凡也最珍貴的回憶。在此身為家人的我們,願意和大家分享這些記憶,做為我們對她離開二十年的懷念。

在華文世界中,三毛可以說和張愛玲一樣,不論人和作品,都是一則空前絕後的傳奇。三毛以她活靈活現的筆將撒哈拉的故事寫成了所有讀者的想望,也成為「流浪文學」的經典之作,而她丰采俱足的人品以及與荷西的愛情故事,更成為最膾炙人口的典範。

二○一一年一月適逢三毛逝世二十週年,為了紀念三毛,同時也為了讓更多新世代的讀者一起來認識三毛,我們特別重新整理三毛的散文作品,推出《三毛典藏》新版。新版將依照主題重新編選分成九大冊,不但每一冊都更加精緻,也更具分量,希望讓讀者對三毛創作的脈絡能有更清楚完整的了解。這九冊的內容分別規劃如下:

1、撒哈拉歲月:收錄三毛住在撒哈拉時期的故事,以舊版《撒哈拉的故事》為主,另包括《雨季不再來》、《稻草人手記》、《哭泣的駱駝》、《溫柔的夜》中的相關內容,總共二十一篇。

2、稻草人的微笑:收錄三毛從撒哈拉沙漠搬遷到加納利群島前期的故事,包括與荷西的互動和生活的點點滴滴。以舊版《稻草人手記》為主,以及《哭泣的駱駝》、《溫柔的夜》的相關內容,共十六篇。

3、夢中的橄欖樹:收錄三毛在加納利群島後期的故事,包括回憶遠方的友人,以及失去摯愛荷西後的心情。以舊版《背影》為主,以及《溫柔的夜》、《送你一匹馬》、《傾城》、《鬧學記》等書中的相關內容,共十九篇。

4、快樂鬧學去:收錄三毛從小到大唸書、逃學、到國外留學,以及老師與同學的故事,包括舊版《稻草人手記》、《背影》、《送你一匹馬》、《傾城》、《鬧學記》、《我的快樂天堂》等書中的相關內容,總計二十二篇。

5、流浪的終站:收錄三毛回到台灣後的故事,看三毛寫故鄉人、故鄉事,以及許許多多不滅的心靈塵緣。包括舊版《稻草人手記》、《哭泣的駱駝》、《背影》、《送你一匹馬》、《傾城》、《鬧學記》、《我的快樂天堂》等書中的相關內容,共二十七篇。

6、心裡的夢田:收錄三毛年少的創作、對文學藝術的評論,以及最私密的心靈札記。包括舊版《雨季不再來》、《夢裡花落知多少》、《送你一匹馬》、《傾城》、《鬧學記》、《我的快樂天堂》中的相關內容共二十九篇,以及《隨想》的十五首新詩。

7、把快樂當傳染病:收錄三毛與讀者談心的往返書信,包括舊版《談心》與《親愛的三毛》全本。

8、奔走在日光大道:收錄三毛到中南美洲及中國大陸的旅行見聞,包括舊版《萬水千山走遍》和《高原的百合花》全本,以及《我的快樂天堂》中的相關內容。

9、永遠的寶貝:收錄三毛最心愛、最珍惜的寶貝收藏,以及三毛各時期的照片精選。包括舊版《我的寶貝》全本,以及部分首次曝光的珍貴照片。

世界上沒有第二個撒哈拉了,也只有對愛它的人,它才向你呈現它的美麗和溫柔!
──摘自《撒哈拉歲月》

我舉目望去,無際的黃沙上有寂寞的大風嗚咽的吹過,天,是高的,地是沉厚雄壯而安靜的。
──摘自《撒哈拉歲月》

正是黃昏,落日將沙漠染成鮮血的紅色,淒豔恐怖。近乎初冬的氣候,在原本期待著炎熱烈日的心情下,大地化轉為一片詩意的蒼涼。
──摘自《撒哈拉歲月》

生命跟人惡作劇,它騙人化進故事去活,它用種種的情節引誘著人熱烈的投入。人,先被故事捉進去了,然後,那個守麥田的稻草人,就上當又上當的講了又講。
──摘自《稻草人的微笑》

我獨自住在這個老年人的社區裏,本以為會感染他們的寂寞和悲涼,沒有想到,人生的盡頭,也可以再有春天,再有希望,再有信心。
──摘自《稻草人的微笑》

愛到底是什麼東西,為什麼那麼辛酸那麼苦痛,只要還能握住它,到死還是不肯放棄,到死也是甘心。
──摘自《夢中的橄欖樹》

我喜歡適度的孤單,心靈上最釋放的一刻,總捨不得跟別人共享,事實上也很難分享這絕對個人的珍寶,甚至荷西自願留在家裏看電視,我的心裏都暗藏了幾分喜悅。
──摘自《夢中的橄欖樹》

我多麼想知道一朵花為什麼會開,一個藝術家為什麼會為了愛畫、愛音樂甘願終生潦倒,也多麼想明白,那些橫寫的英文字,到底在向我說些什麼秘密……
──摘自《快樂鬧學去》

流去的種種,化為一群一群蝴蝶,雖然早已明白了,世上的生命,大半朝生暮死,而蝴蝶也是朝生暮死的東西,可是依然為著牠的色彩目眩神迷,覺著生命所有的神秘與極美已在蛻變中彰顯了全部的答案。
──摘自《快樂鬧學去》

人生不要那麼多情反倒沒有牽絆,沒有苦痛,可是對著我的親人,我卻是情不自禁啊!
──摘自《流浪的終站》

我在找什麼,我在等什麼,我在依戀什麼,我在期待什麼?不敢去想,不能去想,一想便是心慌。
──摘自《流浪的終站》

燃燒一個人的靈魂的,正是對生命的愛,那是至死方休!
──摘自《心裏的夢田》

我愛哭的時候便哭,想笑的時候便笑,只要這一切出於自然。我不求深刻,只求簡單。
──摘自《心裏的夢田》

真正的快樂,不是狂喜,亦不是苦痛,在我很主觀的來說,它是細水長流,碧海無波,在芸芸眾生裏做一個普通的人。
──摘自《心裏的夢田》

生活,是一種緩緩如夏日流水般的前進,我們不要焦急,我們三十歲的時候,不應該去急五十歲的事情,我們生的時候,不必去期望死的來臨。
──摘自《心裏的夢田》

我願將自己化為一座小橋,跨越在淺淺的溪流上,但願親愛的你,接住我的真誠和擁抱。
──摘自《把快樂當傳染病》

西班牙有一句諺語:「如果常常流淚,就不能看見星光。」我很喜歡這句話,所以即使要哭,也只在下午小哭一下,夜間要去看星,是沒有時間哭的。
──摘自《把快樂當傳染病》

眼前的景色,該是夢中來過千百次了,那份眼熟,令人有若回歸,鄉愁般的心境啊……
──摘自《奔走在日光大道》

什麼叫草原,什麼叫真正的高山,是上了安地斯高地之後才得的領悟,如果說大地的風景也能感化一個人的心靈,那麼我是得道了的一個。
──摘自《奔走在日光大道》

人,我們空空的來,空空的去,塵世間所擁有的一切,都不過轉眼成空。我們所能帶走的、留下的,除了愛之外,還有什麼呢?而,愛的極可貴和崇高,也在這種比較之下,顯出了它無與倫比的永恆。
──摘自《永遠的寶貝》

我喜歡在任何方面都做一個心神活潑的人。對於天女散花這種神話,最中意的也就是──天女將花散得漫天飛舞,她不會將花刻意去撒成一個「壽」字。這不是天女不能,是不為也。
──摘自《永遠的寶貝》

No comments:

Post a Comment